楚幽兰和男孩行至一草地,见天色已晚便决定在那儿席地而眠。
男孩和楚幽兰刚席地坐下,男孩便听楚幽兰道:“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孩听得此语,突然一脸忧伤,随即垂下了双眸。
他迟疑了一会儿,方开口道:“我……没有名字。”
一个卑微到连蝼蚁都不如的奴隶,何来的名字。
楚幽兰本想问他家住何方,可有家人什么的,但听得男孩如此回答,想来这些问题只会徒增他的伤悲,便作罢了。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只好选择沉默。
就当她以为今夜就会在他们的静默中过去时,耳边却传来男孩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亦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儿。在我的记忆里我是在一个大杂院里长大的,所以我便以为大杂院是我的家,里面的人便都是我的亲人。直到后来有人告诉我我是被卖到那儿的,因为生了场大病,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那时才知道大杂院不是我的家,至于我的家在哪儿,是否还有其他亲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大杂院里和我一样的孩子有很多,那里的师傅每天都会教我们很多东西,如果我们学不好,他们便会打我们,还经常不给我们饭吃。我们时常会饿着肚子在街上卖艺,倘若一时不慎,做错了动作,便会被毒打。我实在无法忍受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所以我曾想方设法逃过好多次,可每一次都被大杂院的人抓了去。这次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连累了姐姐你。……对不起。”
说来也是奇怪,他一直很少说话,今夜却说了这么多。
这还是他出生以来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呢。
楚幽兰看着他溢满泪水的清澈眼眸,心中满是心疼,“你……可愿做我弟弟?”
男孩怔怔地看着楚幽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是真的。
楚幽兰看着他,嫣然一笑,“我姓楚,那你日后也姓楚罢。我看你目光清澈,纯一不杂,便唤你纯一如何?”
楚纯一轻轻念着自己的名字:“楚纯一……”
今生竟还能有一个亲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他笑了,笑得纯真,笑得无邪。
……
云竹正带着贴身丫鬟君梅朝叶昭和慕容千雪所住的南房走去,刚至南房院中,便见酆青云正在长廊里走着。
此时忽有一婢女端着一盆水从云竹身旁走过,云竹嘴角一扬,二话不说便夺了婢女手中的水盆向酆青云走去。
君梅忙跟上去。
“诶,小姐,你要去哪儿?”
云竹疾步如飞地来到酆青云跟前,抬起水盆欲向酆青云泼去,却见叶昭和慕容千雪在其身后。
不好!
她一时慌忙,竟将整盆水都从自己头顶泼了下来。
“啊,小姐!”君梅追上云竹时,云竹已将水泼在了自己身上,忙上前为她擦去脸上的水。
酆青云见云竹这般落魄模样,知她诡计破灭,得意地笑道:“呀!云大小姐,你怎么泼了自己一身水啊?”
酆青云,你!
云竹听得酆青云如此得意的话语,恨不能将他扔出俞安城去,不过有叶昭和慕容千雪在她跟前,她怎能以如此狼狈模样便与酆青云“大打出手”,如此她方才的计划岂不败露在众人面前,让她们笑话了去吗?
她强忍住心中对酆青云的怒火,尬笑道:“这……这……啊,天气太热了,我……泼点水,凉快凉快!”
噗!
酆青云恨不能捧腹大笑,却还是故作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如此!不过,你这凉快的方式倒挺特别啊。这水……不会是哪个下人的洗脚水吧!”
云竹顿时怒了,“酆青云,你!”
“噗嗤!”酆青云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慕容千雪泰然自若,叶昭则在一旁忍俊不禁。
只听叶昭调侃道:“这是不是洗脚水我不知道,我只知今日这天儿不算热,若你再不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只怕要着凉了,到时若是云二公子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
怪罪?高高在上的云二公子怎么可能有闲心管这些事呢。
云竹听罢,蓦然垂了垂眼眸,语调较方才低了不少:“他才不会管我呢!”
说罢,云竹跑开了。
“诶,小姐!”
君梅立刻追了上去。
听了云竹离去时丢下的那句话后,叶昭脸上笑意渐渐消失不见。
我可是说错话了?
未等叶昭细想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慕容千雪便看着她与酆青云,淡淡地道了一句:“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酆青云看着慕容千雪离去的背影,道:“怎么一个个的都走了?……真没趣!”
语罢不多时,只听叶昭道:“方才提及二公子时,云竹为何会如此伤心?”
酆青云迟疑地看着她,随后笑了笑,却笑得不甚自然,“她云大小姐吃穿不愁,整日比谁都逍遥快活,怎会有伤心之时,定是你看错了。”
“可方才……”
未等叶昭将话说完,酆青云便道:“我在云府待了这么多年,她伤不伤心我还看不出来?你便别多想了。”
叶昭知酆青云在极力回避这个问题,便没在继续刨根问底下去。
二人静默不多时,叶昭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千雪为何会在云府?”
“这个……我只知道她是云将军带来到,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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