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已经吃饱了。”
今天的奥尔德略显阴沉，冷风比前几日更甚一切都在告诉周围人凛冬季的来临，不过这一切都影响不到艾儿作为干饭人的热情，午饭过后玛恩推开房门就看见她正坐在床边双眼盯着虚空，嘴里咀嚼着牛肉干。
‘油脂是最棒的的开胃菜，汝等人类是不会懂的。’
她快速把手中的肉干嚼完，伸出粉色妩媚地舔了舔手指，双眼移向玛恩。
不过玛恩并没有继续看向少女，叩门声和威尔的生意同时响起。
“霍华德先生，我找到了几个店面的消息。”
“进来吧。”
玛恩一边示意艾儿做好伪装，一边找了个软椅坐下。
威尔今日穿得略显破旧，和前日作为导游时并不相同，那件衣服很干净也没有补丁。他看着房间内的地毯犹豫着没有走进，最后还是玛恩伸手将他接了进来。
“说说吧，时间宝贵如溢散的金沙，威尔。”
“啊，好的，先生。”威尔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奥尔德内城区最近出售的店面一共是三间，这两张是售卖的文书。”
玛恩接过文书，上面的价格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任何一栋都需要40枚夸洛克或1枚诺德拉不等，这种价格但凡是颇有赚钱之道的自由商人都不会看一眼，是把目光盯向了贵族商人吗？’
将两份文书折起，玛恩看着威尔示意对方继续，但却轮到对方窘迫了。
“那个，先生，第三家的情况有些不一样......”男孩犹豫着开口，表情有些恐惧还向四下看了看，“传闻是有着鬼怪居住的房屋，任何想要购买的商人不是在购买后遇害了，就是购买后破产，我劝您还是不要选择它了。”
“价格呢？”
“一枚夸洛克。”
“令商人抛弃理智的价格。”玛恩吹了口哨将目光投向艾儿，“走吧，让我们去看看未来的店面。”
“先生您的意愿。”
威尔学会了不去反驳客人的决定，玛恩笑了笑带着艾儿跟在了男孩的身后。
‘吾发觉汝伪装很厉害。’
街上艾儿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玛恩整理了一下衣袖隐蔽地开口。
“怎么？”
‘时间宝贵如溢散的金沙——很适合商人的口头禅，你贵族的礼仪也不错，甚至比大部分一跃成为贵族的人更加谦逊，这并不像是一个镇长的养子。’
“如果你乐意看到那样的我，我也可以。”
谈话间，原本略显轻浮的脚步变得沉稳，玛恩伸手整理了一下乱发，将它们梳向脑后用皮筋扎起，青涩的少年脸庞被完整展露出来，黑曜石的瞳孔安静地注视着前方，整个人变得严肃和专注。
‘很像，像是个书记官。’
察觉到艾儿突然有些低落的情绪，玛恩拆散了皮筋让半长发随意披下，气质回到一个商人的样子。
“到了，先生、小姐。”
片刻后三人停在了右手边略显空旷的二层小楼前，砖石结构搭建地相当稳固，外侧的漆层也没有剥落，如果不是里面落着灰尘的展柜玛恩绝对想不到这种店铺会是被迫转手的店铺。
它的位置一看便了然，在威尔的带领下他们穿越了整个内城区，从原本与外城区相连变成了和王城区相连，在那里的除了奥尔德王族就只剩下奥尔德唯一公爵洛伦德沃的家族。在这儿买卖，哪怕只是苹果只要品种优良负责采购平常物资的佣人也不会再愿意多跑几步，甚至这里的商人可以一跃成为贵族商人。
“那么负责交易的人呢？”玛恩询问。
“在里面。”威尔指了指房屋立面。
玛恩走上前，屈指敲了敲厚实的冬松木门，门框散发着好闻的松脂香味。
“我不卖！我不会卖的！谁也不能阻止我离开安娜！”
苍老浑浊的呵骂声从里面传来，这让玛恩有些措手不及，他看向身后的威尔，男孩鼓起勇气走到玛恩身边对着里面呼喊。
“约翰爷爷，我是威尔。”
里面的声音顿了顿，随着沉重的踏步声房门被拉开，顺着暗淡的光看去门口是个衣衫破烂、肮脏，眼睛向外突出布满血丝，唇角滴答着口水的老人。
玛恩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跟着威尔的步伐走进店内。
老约翰躺倒在一张盖着夏日避暑凉席的躺椅上，有些木楞地看着天花板半晌才轻声对着勉强找了干净位置的玛恩和艾儿开口。
“你们也是来买房子的吧？不卖！这里有着安娜，我的小女儿的亡魂，如果我离开她会孤单的，会发脾气甚至会杀人......”
玛恩看着似乎神游物外又似乎看着自己的老人，又有些犹豫轻轻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精灵。
‘他说的是真话。’
精灵的回复让玛恩一愣，旋即推翻了之前的假设，但是艾儿的话并没有说完。
‘但是屋子里既没有妖灵的气息也没有幽灵的气息。’
“我可以看看这里吗？”
面对玛恩的询问约翰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将视线投向商店的角落，一片光线无法企及的黑暗中，他盯着、他咧着嘴、他像是无声地笑着，既欣慰又恐惧。
玛恩先是顺着约翰的视线走过去，但是停步在角落前那里却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不过身旁的柜台却有一盏造型古旧的油灯，杯状的容器内是最后一点烧熔的烛心，他看了看柜台周围的灰尘，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油灯内部。
折好放回胸前。
“抱歉，打扰您了老先生。”玛恩走回约翰的躺椅旁，“但如果我执意购买您还会坚持吗？”
面对玛恩在旁人看来有些找骂的询问，老约翰的头猛地转向他，外凸的血丝双眼紧紧盯着玛恩，一字一顿地缓慢开口。
“能住在这里的之后我一个，我是安娜的父亲，如果你将我赶走会承受我女儿给予你们的制裁！”
“也就是说......可以么。”
玛恩点了点头，鞠躬带着威尔和艾儿离开了这家诡异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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